海妮儿
1927年6月中旬,一群受到国民党右派收买的土匪,夜袭永新,将80多名共产党人逮捕入狱,贺子珍当时不在而逃过一劫。
那会儿永新城里枪声刚停,贺子珍躲在城郊老乡家的柴房里,听着外面土匪砸门的动静,心揪得像拧干的布条。她知道城里关着的都是平日里一起撒传单、开农会的同志,有教她写字的张大哥,有帮妇女剪辫子的李大姐,这些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永新的革命火种就断了。天蒙蒙亮时,她悄悄扒开柴房的缝隙往外看,土匪正挨家挨户搜查“共党嫌疑”,她摸了摸怀里用油布包着的党员名单,这可是同志们拿命换来的,绝不能落到坏人手里。
趁着土匪换岗的空档,贺子珍猫着腰往村后跑,露水打湿了她的粗布裤脚,脚底被石子硌得生疼也顾不上。她记得城东的老槐树底下有个地窖,是农会开会时藏文件用的,她得先把名单送过去。刚跑到村口,就撞见隔壁村的二柱子,小伙子是农会的积极分子,见了她直摆手:“子珍姐,你可算出来了!土匪在城里烧房子呢,说要把共党家属都抓起来!”贺子珍心里一紧,拉着二柱子就往村西头走:“快,去通知各家嫂子,带着孩子往山里躲,就说去采蘑菇,千万别走大路!”
等把乡亲们安顿好,太阳已经爬到头顶。贺子珍揣着名单往城东赶,路过城隍庙时,听见里面传来哭喊声,原来是几个土匪正抢一位老大娘的篮子。她攥紧了手里的柴刀——那是出门时老乡塞给她防身的,正想冲进去,又猛地停住脚:现在不能硬碰硬,名单比啥都重要。她绕到城隍庙后墙,捡起块石头往远处扔,土匪听见动静骂骂咧咧地追过去,她趁机拉起老大娘就跑,把人送到安全地方,自己才继续往地窖赶。
在地窖里藏好名单,贺子珍没歇口气,又想起城里的同志还饿着肚子。她找到相熟的药铺王掌柜,塞给他几个铜板:“王掌柜,能不能帮我蒸几笼窝头,我想办法送进城去。”王掌柜叹了口气:“子珍啊,你这是拿命在拼。”她笑了笑:“同志们在里头受委屈,我总得让他们知道,外面还有人想着他们。”当天夜里,她和二柱子趁着月色,把裹着布条的窝头从城墙的狗洞里塞进去,听见里面传来轻轻的“谢谢”,她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。
后来跟着队伍上了山,贺子珍也没闲着。山村里的妇女们起初见了红军还有些怕,她就挨家挨户串门,坐在灶台边帮着烧火,跟嫂子们拉家常:“妹子你看,这裹脚布解了多好,能下地干活,还能给红军做鞋子。”她教大家认字,在石板上写“穷人要翻身”,教大家唱革命的歌谣,村里的孩子们都爱围着她,喊她“贺姐姐”。有回队伍打了胜仗,分了些粮食,她把自己那份全给了村里的五保户张奶奶,张奶奶拉着她的手直掉泪:“子珍啊,你比亲闺女还亲。”
她总说自己没啥本事,就是能多干点就多干点。有回后方医院缺人手,她白天给伤员换药、喂饭,夜里就坐在油灯下缝补衣服,手指被针扎得全是小孔,她就用布条缠上接着干。伤员们都说:“有贺大姐在,咱们心里就踏实。”她家里人来信说,弟弟妹妹也参加了革命,她回信就写:“跟着队伍好好干,别惦记家里。”其实她知道,爹娘为了掩护同志,已经被反动派抓走了,可她从没在人前掉过一滴泪,只是夜里对着油灯,把思念一针一线缝进给战士们的棉衣里。
总结:贺子珍的一生,是革命岁月里无数普通战士的写照,她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,却用一件件小事温暖着身边的人,把个人的悲欢藏在心底,把全部的力气都用在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上。这样的“贺大姐”,就像山间的映山红,平凡却热烈,永远开在我们心里。
参考资料:延安市融媒体中心、人民网、《贺子珍的风雨人生》、红土地2015年7期、延安文学2022年3期、文史月刊2009年12期、党史文苑2009年21期